妹妹回头看一看,
原来是哥哥学狗叫。”
“南楠念得真好,好得像诗一样。”
“不是诗,这是儿歌;爸爸,你学会了没有?”
“学会了。”
“真的学会了吗?那爸爸念一遍。”他的天使一样的女儿,他的诗一样的女儿还需要多少呵护,这个只有空壳的家对女儿来说多么必要。
建设回到南家店的家,得知建雄和秀禾已在城里办了一个小饭店,起名南记砂锅王。妈又唠叨三弟过年就三十岁了,是不是憨着哩,就不知道成个家。
联系好了羊子的销售,本该是回乡下了,建设却迟迟没有去,总觉得还有一件事没有做。无边的迷茫,无处可去,无人可诉,这个时候才发现,他没有一个可以找来说话的人,父母兄弟妻女同事,所有平日最是亲近的人里,找不出一个可以说话的人。
木千叶此刻在做什么呢。建设很想去千叶那里坐坐,很想坐在千叶眼前,慢慢的喝一回茶。坐在千叶身边话都无须说,那是休息与滋养。但建设不便去,不为别的,建设心里还没有剔尽那个乡村寒夜里的烟火气。
建设无边的疲惫,对父母说他去省城见见三弟。
在父亲满是托付的眼光里,建设起程了。建设太熟悉这样的目光了,这目光搁在他的心上,让他不能不放慢了心思,将眼前遣不开的一些事情重新打量。
在建设这里,生活不是一幅绵绣,也无法有一条清晰的路,而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,一个几乎分不清主次的庞大根须。那一点小小的虚荣,那一点些微的利益,哄得建设心疲力竭,在这一片交错复杂中,建设十多年寒窗苦读,自以为是沿着一条上进的道走着,走进的不是一片广阔天地,而是这样一张无处停靠,无处逃避的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