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银花长到十六七岁,个子就有一米八多些,亭亭玉立、落落大方、脉脉含情,除了帮助林代玉种地以外还帮助林代玉上山放养、赶集市买羊,年深日久就被社会上的闲杂小伙子盯上了。
从此,林银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、也是另外一种人,一个半月见不到人影,很多时候林代玉锁上大门羊圈门去寻找,根据亲戚朋友提供的线索找到买羊的集市上,找到一间破旧的出租房,从门外就听到林银花在屋里和一个男孩子说话,林代玉推开门,林银花和一个留着“鸡冠”发型的男孩子抱着亲嘴,被子下面露出的上半身一丝不挂,林代玉闭上门喊着让林银花穿好衣裳,等到林银花穿好衣裳出门时,一副披头散发、衣着不整、萎靡颓废的样子,林代玉气得脸色铁青、额头冒汗、两只手抖抖索索……
林代玉把林银花领回家,不吃不喝包着被子睡了三天三夜,羊在圈里又饿又渴“哇哇”的叫唤,林代玉充耳不闻、置之不理,林代玉感到从来没有过的伤心和失望,她面对眼前的女儿已经不认识了——难道这就是他寒冷中抱回家、高兴得发疯发狂的一条生命吗?难道这就是她拿着祖宗的“老切刀”赶走吕德秋、救下的一条生命吗?难道这就是他一个光棍吃屎挖尿、拉扯大的一条生命吗?林代玉害怕林银花受罪受气没有收留从南边逃难来的寡妇,他想起来是多么的后悔,老人说过“儿要自养粮要自种”,这抱来的就是靠不住,什么养育之恩全tmd都是鬼话、屁话、欺骗人的话,他想睡到“闭上眼睛蹬腿腿”……
羊圈里的羊叫喊的时候,林银花就熟练地饮水添草,然后做好饭端在林代玉的枕头边上,这才赶着羊群上山,等到羊进圈时候回来,父亲的饭依旧放在枕头边上、筷子搭在碗口上动都没有动一下。
饥饿和生气使林代玉眼窝深陷、头发蓬乱、面色蜡黄,像一具刚刚从坟墓里掏出来的考古文物;林代玉起身去小便,头晕眼花、头重脚轻、天旋地转,一脚踩空跌倒在地上,头重重的磕在门扇上,像一装满粮食没有立稳的口袋倒下去……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林银花听到响声立刻跑进来,抱着林代玉说软话、表决心、定协议,边说边哭、声泪俱下、双跪不起,厨房里的饭菜都冒着烟,林银花这才起身奔进厨房料理锅灶。
林银花为林代玉请来医生把脉、吃药、打点滴,叫来阴阳为林代玉出煞、叫魂、安土神,约着庄间口齿伶俐、能说会道、德高望重的一帮人,从林银花如何被林代玉抱回家、如何费心抓养、又如何保护安危,这个说完那个说、你刚演完我登场,让林银花听得肝肠寸断、五内俱焚、洗心革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