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刘总应该认识这个吧？\"陈凡调出矿井改造时的监理日志扫描件，某页夹着的便签纸水印图案，与荣盛公司内部函件的防伪底纹形成镜像对称。中央空调突然加大风力，报表堆最上层的\"设备折旧费\"清单被吹落，背面用铅笔写的六位数与东沟村辐射值峰值高度重合。

东沟村祠堂的香火缭绕中，陈凡的白衬衫第二颗纽扣被周海平拽得脱线：\"当年那些穿白大褂的，取完样就不见人影！\"老人的烟嗓裹着痰音，从神龛暗格摸出半截染血的工作证。紫外线灯扫过证件编号，与省环保厅二十年前失踪的某位科员档案记录相符。

老村医的听诊器突然砸在供桌上，玻璃药瓶从幡布后滚出：\"他们给的维生素，孩子们吃了就流鼻血！\"手机扫码显示该批号药品从未通过药监审批，但物流系统的签收单上盖着现任某位卫健领导的私人签章。

县委小会议室的檀香盖不住文件焦糊味，王书记的保温杯在实木桌面拖出水痕：\"年轻干部做事要讲政治规矩。\"他的钢笔尖在干部考核表\"群众基础\"栏反复描画，陈凡的评分数字被晕染得模糊不清。窗外乌云压城时，文件柜玻璃映出机要员正在焚烧的纸灰——半片\"矿井封闭令\"残页在火光中蜷曲成灰蝶形状。

陈凡的手机在裤袋持续震动，匿名彩信里的工程车照片放大后，驾驶室遮阳板夹着的通行证编号，与三年前某次道路抢险的特许证件连号。视频第3分22秒，翻斗车卸下的建筑废料里，混杂着印有放射性标识的金属容器残骸。

子夜时分的跨江大桥泛起浓雾，陈凡的公务车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净区。后视镜里，三辆未挂牌的越野车交替逼近，远光灯将反光镜照得雪白。导航突然跳转至新坐标，定位显示为二十年前矿工宿舍旧址。

急刹时后备箱里的档案箱撞开锁扣，泛黄的工资单如雪片飞舞。某张1999年12月的加班费签收单上，领款人指纹与现任某位领导在廉政档案中预留的指纹匹配度达91.7%。陈凡的执法记录仪扫过桥墩新刷的防水涂层，未干的漆面上粘着的金属碎屑，与化工厂地下管网提取的污染源样本元素比例完全一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