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7章 鞍马的逆神(1 / 2)

新干线列车冲破晨雾的瞬间,车窗外的樱花突然逆着风向飞舞。我贴着车窗望去,粉白的瓣儿掠过铁轨,竟在玻璃上拼出“鞍马”二字,像极了初代巫女壁画里的咒文。小小的饭团掉在桌上,她盯着窗外喃喃自语:“樱花在给我们指路,就像......就像虚月之海的引魂灯。”

周师傅的斗笠压得很低,却遮不住颈后樱花核印记的微光:“千鹤在京都站等我们,她今早发来的照片......”老人掏出手机,屏幕上是鞍马寺的参道,两侧的石灯笼全部转向西方,灯面上凝着的不是露水,而是黑色的泪滴,“天狗石像的眼睛在流血,清水堂的巫女们集体梦见了井底的核芯。”

小渊的木剑横在膝头,剑格处的樱花雕刻渗出细不可见的金光:“还记得羊皮纸上的地图吗?鞍马寺正是‘初樱之息’的关键位置,大正年间初代弟子曾在这里种下过记忆之樱。”他忽然看向我,眼中映着飞逝的樱花,“你爷爷的笔记本里,是不是记着鞍马天狗与守井人的契约?”

我摸着口袋里的旧笔记本,纸页间夹着片褪色的樱瓣,那是爷爷临终前塞给我的:“昭和十六年冬,爷爷随父亲第一次下井,井底石笋上的咒文突然指向鞍马寺,说那里藏着‘能让记忆生根的土’。”笔记本内页的涂鸦突然浮现新的线条,原本空白的页面上,竟画出了鞍马寺本殿的轮廓,殿内供奉的不是天狗,而是颗跳动的樱花核。

列车在京都站停下时,千鹤早已等候在站台。她的巫女服袖口绣着全新的咒文,泪痣旁多了道淡金色的纹路,像樱花的枝桠:“清水堂的符纸全失效了。”她握住小息的手,指尖冰凉,“今早打扫神社,发现绘马牌上的祈愿全变成了‘归还记忆’,连游客的相机都拍出了透明人影。”

穿过鸭川时,河水突然逆流,露出的河床布满龟裂的纹路,每道裂缝里都嵌着和我们胸口相同的樱花光痕。小樱突然指着对岸惊呼:“看!伏见稻荷大社的千本鸟居在倒转,朱红色的柱子上,竟长着虚月之海的黑色鳞甲!”

鞍马寺的石阶笼罩在紫雾中,每级台阶都刻着半朵樱花,当我们的脚步踏上石阶,那些樱花突然闭合,露出底下的蛇形光带——正是核芯逆面的标志。周师傅突然按住胸口,颈后的印记发出警告般的灼热:“小心,这里的记忆被篡改了,石阶的咒文在排斥守井人。”

本殿的木门“吱呀”自动打开,迎面扑来的不是檀香,而是浓重的海盐味。千鹤突然跪倒在地,指着神像惊呼:“天狗的面具裂了!”曾经威风凛凛的天狗神像,此刻半张脸崩落,露出底下嵌着的核芯碎片,碎片表面倒映着我们四人的身影,却长着虚月之海的蛇形瞳孔。

“初樱之息在这里!”小樱举起天狗面具,眼瞳处的金箔突然与神像共鸣,面具内侧浮现出小楷字迹:“大正三年春分,第七弟子在此处刻下‘记忆之根’,以自身血誓守护人间温暖。”她指向神像底座,那里有个凹槽,正好能放下我们的胡桃木盒。

就在木盒接触凹槽的瞬间,本殿的壁画突然活了过来。初代弟子们在樱花树下起舞,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不同的信物:断剑、木盒、天狗面具......而他们胸口的印记,正与我们四人的光痕一一对应。小渊突然指着壁画角落:“看!那个戴斗笠的弟子,和周师傅年轻时一模一样!”

周师傅的身体突然颤抖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“昭和五十年,父亲带我来鞍马寺,神像底座的凹槽里还躺着片金樱瓣,他说那是初代弟子的初樱之息......”老人的声音突然哽住,“后来战乱中遗失了,现在看来,是被核芯逆面藏在了神像里。”

本殿的地板突然裂开,露出通往地下室的阶梯。千鹤的泪痣发出红光,她指着阶梯深处:“清水堂的典籍说,鞍马寺的地下室连接着虚月之海的‘记忆根系’,当年初代弟子用自己的骨殖作为锚点,防止核芯侵蚀现世。”

阶梯尽头是座圆形石室,墙壁上嵌着七盏石灯,每盏灯里都浮着不同颜色的樱瓣——正是我们尚未收集的初樱之息。小息突然指着其中一盏惊呼:“蓝色的那片!是周师傅年轻时帮居民找回孩子的记忆!”

她的话没说完,石室顶部突然渗出黑雾,核芯逆面的虚影再次出现,这次他手中握着的,是初代弟子的断剑复制品,剑刃上刻着逆月咒文:“愚蠢的守井人,以为收集初樱之息就能阻止核芯觉醒?”虚影扫过石灯,三盏石灯的樱瓣突然变黑,“这些所谓的‘温暖记忆’,不过是核芯成长的养料。”

小渊的木剑本能地砍向虚影,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震飞。我突然想起爷爷笔记本里的涂鸦,那些新出现的线条竟组成了破解咒文——双手合十,以胸口光痕触碰石灯。当我的光痕贴上第一盏石灯时,金色樱瓣发出蜂鸣,黑雾瞬间消散。

“原来,初樱之息需要守井人的光痕激活!”千鹤掏出清水堂的铜镜,镜面映出我们四人的光痕与石灯共鸣的画面,“每个人对应不同的记忆属性,阿彻的金色是传承,小渊的蓝色是守护,小息的粉色是温暖,小樱的白色是勇气。”

石室的石灯逐一亮起,当第七盏灯发光时,地面浮现出初代巫女的遗言:“七缕初樱之息,是核芯的七窍,唯有注满人间温情,才能让封印拥有心跳。”文字消失前,特别强调了“鞍马天狗的右眼是关键”——正是神像面具裂开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