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本殿时,天狗神像的面具已完全崩落,露出的右眼处嵌着最后一缕初樱之息。小渊小心翼翼地取下樱瓣,突然发现神像底座刻着行小字:“当鞍马天狗闭上双眼,虚月之海的潮汐将吞噬最后一抹夕阳。”
千鹤突然指着窗外惊呼,原本晴朗的天空竟泛起黑色涟漪,鸭川方向传来巨石崩塌的声响:“是比叡山!清水堂的眼线说,山上的五重塔在倒转,每片瓦当都浮现出核芯碎片的纹路!”
周师傅的怀表突然发出蜂鸣,表盖内侧的咒文重新清晰,指向的不是樱花巷,而是京都中心的清水堂:“初樱之息收集完毕,但核芯逆面不会轻易放弃。还记得在樱花巷看见的石棺吗?”他看向我们,目光沉重,“京都的异动,是虚月之海在集结最后的力量,准备吞噬整个守井人传承。”
离开鞍马寺时,夕阳正照在天狗神像的断角上,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新的樱花枝,花瓣上印着我们四人的剪影。千鹤突然拉住我,将枚刻着“鞍马”的护身符塞进我手心:“爷爷说,当护身符发烫时,就是天狗神像在呼唤守井人。”
新干线返回樱花巷的途中,小息突然指着车窗外的富士山惊呼,山顶的积雪竟融化出樱花形状的水痕,而水痕中央,隐约可见核芯的轮廓。小渊握紧木剑,剑格处的樱花雕刻比任何时候都明亮:“看来,京都只是开始,真正的挑战,还在樱花巷的井底。”
深夜回到樱花巷,井台的水位已恢复正常,水面倒映着完整的北斗七星,却在中央多了颗樱花形状的星子。小林爷爷坐在井边,面前摆着从井底捞出的青铜罗盘,指针疯狂旋转后,指向了巷口的老槐树:“地方志最新的一页,在你们去京都时自己浮现了......”
罗盘表面,七位守井人的剪影围成圆圈,中心的樱花核正在吸收七缕初樱之息,而核芯表面的裂纹里,竟浮现出核芯逆面的冷笑——那是我们在鞍马寺地下室见过的、未被完全驱散的残余力量。
“该打开木盒了。”周师傅将七缕初樱之息放入盒中,木盒突然发出强光,盒盖上的樱花纹路重新清晰,“初代巫女说过,核芯觉醒时,会经历‘七窍贯通’,而我们收集的初樱之息,正是贯通的钥匙。”
井台的水面突然沸腾,核芯的脉动与我们的心跳同步。我望着胸口的光痕,突然明白爷爷临终前的深意——守井人传承的不是血脉,而是愿意为人间记忆挺身而出的决心。而此刻,这份决心,正随着初樱之息,注入核芯的每一道纹路。
但核芯里面的虚影并未完全消失,他在鞍马寺留下的蛇形光带,此刻正顺着鸭川,向樱花巷缓缓逼近。就像初代巫女壁画里的警示:封印从来不是终点,而是新一轮守护的开始。
樱花巷的夜,因为初樱之息的归位而格外宁静,却也暗藏汹涌。当我们将木盒放回井台石龛时,井底深处传来一声叹息,分不清是初代巫女的释然,还是核芯逆面的不甘。但有一点可以确定——只要我们还在,只要初樱之息还在,虚月之海的黑暗,就永远无法淹没人间的温暖。
周师傅的斗笠在风中轻颤,他望着井台水面喃喃自语:“昭和五十年的冬天,我以为守井人的故事就要结束了,没想到,你们让它重新开始了。”老人转身时,颈后的樱花核印记与我们的光痕连成一片,在夜色中格外明亮。
是啊,守井人的故事从来不会结束。它藏在京都神社的石灯里,埋在樱花巷的石板下,更刻在每个愿意守护记忆的人心中。而我们,四位少年守井人,正站在初樱绽放的井台前,看着胡桃木盒发出的微光,知道新的使命,正随着核芯的胎动,悄然降临。
晚风带来京都的气息,混着鞍马寺的檀香与樱花巷的桂花香。小息突然指着星空笑了:“你们看!北斗七星的中间,真的多了颗樱花星,就像我们收集的初樱之息,永远守护着人间的记忆。”
星空下,井台的年轮仍在转动,核芯的脉动仍在继续。但这一次,我们不再迷茫,因为我们知道,无论前方有多少挑战,只要我们还能握住彼此的手,还能记得那些温暖的瞬间,初樱之息就永远不会熄灭,而守井人的传说,也将在这永不熄灭的光芒中,代代流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