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的长江渡口,洪仁玕踩着浮尸过河,铁竹算筹在掌心刻出血痕。身后天京的火光中,隐约传来李秀成的断喝:「护着算经先走!」他摸向怀中的《太字算理新篇》,书页间夹着陈玉成从皖北送来的硫磺样本——皖北匠人已能用松树油脂替代鲸蜡,这或许是突围后唯一的算理火种。
「干王!」探马突然来报,「荻港传来密讯,有四川流民携无纹铁竹渡江,竹节刻着『工』字暗记!」洪仁玕驻足回望,天京方向的火焰正将太字纹算珠熔成铁水,而西南天际,四川匠人三年前随翼王入川时携带的无纹算筹,或许正在大渡河畔的竹林里,被用来丈量盐井的深度。他摸出袖中半块铜片,上刻「竹铁无纹」四字,那是三个月前从长江漂来的神秘信物,笔迹与炉中焦尸的铜片如出一辙。
晨雾中的长江水依旧奔涌,洪仁玕将最后一枚太字纹算珠投入江中。算珠下沉时,链尾「算理平等」的刻痕忽然映出曙光,与千里之外四川盐井的铁竹光影遥相呼应。他知道,当湘军的屠刀砍断神权算理的脐带,真正的算理火种,已随盲眼匠人的指尖、随翼王部无纹算筹的根系,在更广阔的土地上悄悄蔓延——那些没有火焰纹、没有太字符号的铁竹算筹,正在用最质朴的刻度,丈量着一个崭新生的算理时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