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军联队长佐藤大佐在指挥部焚烧军旗时,火焰照亮了他珍藏的全家福。照片里站在他身后的长子,三个月前已经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玉碎。此刻他握着短刀的手异常稳定,刀刃抵住腹部时,透过窗户看见八路军如潮水般涌过城墙缺口。
更远处,兵工厂的烟囱正喷吐着浓烟。佐藤想起上周截获的情报,说八路军用寺庙铜钟熔铸炮管,用铁轨锻造枪管。他突然狂笑起来,刀锋横向一拉——在剧痛中恍惚看见,那些烟囱排出的黑烟,竟在空中凝结成\"以彼之道还施彼身\"几个汉字。
火焰吞没军旗最后一角时,指挥部大门被踹开。冲进来的八路军战士惊讶地发现,这个切腹的日军军官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,身旁摊开的地图上,用血画着个指向兵工厂的箭头。
陈长安踩着仍在冒烟的废墟登上城墙,发现垛口处架着挺奇特的机枪。枪管明显加长过,水冷套筒上焊着铁皮漏斗,旁边散落着几个标着\"特供\"字样的弹药箱。他蹲下检查弹链,发现子弹弹头都被锉出了十字凹槽。
\"老李!过来看这个!\"
李云龙拎着还在滴血的鬼头刀跑来,见状倒吸凉气:\"狗日的小鬼子!\"他掰开一发子弹,里面的铅芯竟然泛着诡异的蓝色,\"这他妈是毒弹头!\"
墙角突然传来微弱的呻吟。他们扒开瓦砾,发现是个十六七岁的日军伤员。少年兵颤抖的手里攥着张照片,照片上是穿着和服的少女。陈长安正要查看他的伤势,少年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,将照片塞进嘴里咀嚼起来。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时,李云龙注意到照片背面露出\"神风特攻队 遗族\"的印章。
夕阳西下时,陈长安在城隍庙废墟里发现了佐藤的保险箱。撬开锈蚀的铁门后,里面除了一叠标着\"特种弹配给记录\"的文件,还有个精致的桐木盒。盒中整齐排列着十二个玻璃小瓶,每个瓶子里浸泡着不同部位的人体器官——有只眼球甚至还在福尔马林液中微微晃动。
王铁山突然指着文件末尾的红色印章:\"看这个!'甲第1855部队'!\"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,\"就是他们在东北搞细菌战的恶魔部队!\"
陈长安的目光移向地图上那个血色箭头。远处兵工厂的烟囱依然冒着烟,但此刻在他眼中,那些飘散的烟雾仿佛化作了无数张扭曲的人脸。他摸出兜里那枚从伪军手里缴获的日军徽章——铜质徽章背面,赫然刻着与文件上相同的部队编号。
夜风骤起,卷着灰烬的旋风在废墟间游荡。某个瞬间,陈长安分明听见风中夹杂着日语计数声:\"いち、に、さん...\"(一、二、三...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