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明玉尴尬的坐起身来,鼻尖传来被子上淡淡沉水香的味道。
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张雕花大床,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宁王的床上睡着了!
苏明玉立刻弹起,却因为动静太大,直接与慕容恪撞了头。
慕容恪捂着头,一脸嫌弃:“爱妾装男人时,倒是比现在老实。”
他起身坐在三步外的紫檀圈椅上,似笑非笑的看着她。
苏明玉猛地撑起身子,中衣领口滑落至锁骨。
慕容恪忽然将视线挪开,将一样东西丢给了苏明玉。
苏明玉堪堪接过那样东西,急忙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。
她低头一看,只见自己手里拿着的这样东西十分眼熟。
这不是她藏在衣襟里的锦衣卫令牌吗?
月光穿过窗棂,照亮榻边小几上整齐摆放的物品:
她藏在靴底的袖箭、缝在里衣的毒囊,还有……那枚被慕容恪把玩过数次的假喉结。
“王爷何时知晓的?”她攥紧被角,指尖掐进掌心,紧张不安。
“在安城时,就已经有所怀疑了。”慕容恪说道。
苏明玉不解,她在安城时与宁王一起去探查蒋龙的守军,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啊!
慕容恪见她皱着眉一副想不通的样子,微微笑道:
“我与你初见时,有过数次交手。
恐怕你自己都没有发现,你在放大招前会习惯性的调整自己的呼吸。
原本我就觉得你的身上带着什么秘密,还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。
直到那日你在锦衣卫小院对官兵出手。
也许你只想着速战速决,便用力猛了一些。一不小心,就露出了破绽。”
苏明玉眼角抽了抽。
这什么细节,她从来都没注意过。
宁王这个变态,只不过见了几面,就能如此的观察入微。
苏明玉防备的看着他,就像看一个怪物:“所以从你回京以来,就一直在看我表演,看我的笑话?”
慕容恪坦荡的看着她的眼,仿佛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。
“你若是对本王真心,本应该对本王坦诚。
从本王回京,已经给过你太多次的机会。
若不是今日苍狼国三皇子的突然到访,你还准备欺骗本王到什么时候?”
“我……”苏明玉瞬间就怂了,“我本来也准备向您坦诚,只是还没做好准备……”
慕容恪冷冷站起身,他起身时带翻了一地奏折。
最上面那本赫然是她在公主府里假冒宁王字体写下的那一封信?
他赤足踩过宣纸上那苍劲有力的字迹,冰凉的掌心突然贴上她后颈:“本王突然想起一件事——”
“你做刀客白雪时,似乎骗了本王。而你做回了苏明玉,也未对本王坦诚。”
慕容恪欺身上前,轻声附在苏明玉的耳边:
“如此阳奉阴违,背信弃义的部下,你说本王该拿你怎么办?”
苏明玉耳尖蓦地烧红。
她自以为自己伪装的极好,这么多年,不管是在辰帝面前还是面对同僚,从未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。
可这慕容恪,果真是超凡入圣。
她就像是老鼠,他像猫,天生被他克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