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恪起身，将视线缓缓移至她的胸前，冷笑道：“也委屈了你，日日在胸前缠着白绫，怕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了吧？”

苏明玉沉下脸，瞬间觉得自己作为女人，受到了莫大的侮辱。

“所以王爷留我在身边，就是为折辱我？”

她挥开他的手，却碰到了酒盏。

冰凉的液体顺着锁骨蜿蜒而下，在月白衣襟上洇出海棠纹。

慕容恪忽然扣住她手腕压向软枕，玉冠不知何时散开，墨发垂落成囚笼：“是好奇。”

他指尖掠过她锁骨下一道浅浅的箭疤，“好奇怎样的女子，如此胆大包天，竟敢女扮男装做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！”

“还有。”慕容恪说道，“你以为凭你的三言两语，就能说动本王夺嫡？

是本王选择了你，不是你说服了本王。

这个道理，苏大人可明白？”

“殿下为什么选我？”她嗓子发涩。

“因为本王也在查魏宗安。”慕容恪忽然说道，“本王对魏宗安的恨意，不比你少半分。

敌人的敌人，就是朋友。这个道理，本王还是明白的。”

慕容恪看了她一眼道：“更何况，锦衣卫苏指挥使明玉虽然狡诈狠绝，刀客白雪却是一位至纯至善的人。

凉州城外一战，城中百姓已经将白雪女侠的英勇编成了话本流传。

本王想要合作的，才不是什么朝中权臣，而只是你。”

窗外更楼声突然停止，苏明玉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。

“王爷，我……”

“我要你今夜起，对本王坦诚相待。”

慕容恪将地上的信捡起来，当着她的面撕的粉碎。

“至于你先前对本王的算计，本王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
苏明玉点头如捣蒜。

她立直身体，对宁王深深作揖。

“我愿追随宁王殿下，誓死不悔。若有二心，天打雷劈。”

慕容恪笑着点了点头。

“既如此，明日你就搬来隔壁吧。

苏明玉猛然抬头：“这么快？”

“不然呢！”慕容恪瞪了她一眼，“如今三皇子见过你，今后再来，本王要从哪儿再去找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美妾？”

更鼓恰在此刻敲响，震落了案头梅瓶里将谢的花。

苏明玉望着飘落在慕容恪肩头的花瓣，突然想起昨夜昏迷时，有人一遍遍用温水润她干裂的唇，那温度与此刻抚上她脸颊的手掌一模一样。

“你脸红什么？”慕容恪突然问道。

苏明玉结结巴巴半天，也说不出几个字来。

慕容恪嬉笑道：“还是白雪姑娘对本王投怀送抱，已经上了瘾，不可自拔了？”

苏明玉立刻啐了一声，嫌弃不已。

“王爷，您若是觉得无聊，可以回您的莳花馆去与那些女人挑弄风月。

我……臣就是个粗人，听不懂殿下的那些胡话。”

苏明玉急急忙忙的拿起旁边的外套，胡乱的往自己身上套。

“天热不晚了，臣还要回家洗衣服。臣告退！”

慕容恪看着苏明玉慌乱的像一只兔子般惊跳着翻出了自己的院子，嘴角的笑半天的都压不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