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他们说一起吃才有效。”
朱夫人抬起眼,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。
她弟弟,为什么这么蠢?
“那毒药什么味道?”她又问。
“甜的。”
“他们说你就信?找府医看了吗?”
朱二爷抿唇,其实也意识到了一点问题,他低下头,老老实实回答道:“看了,但是那些人说一般人诊断不出来,还说我吃了毒药,会…会早……早泄……”
朱二爷的声音越来越低。
当然是他们说中了他身体的某处,他才会信啊!而且他这几日试了好几次,真的是这样!
朱夫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弟弟。
她倒在椅子上,失去了一切力气,无奈叹息:“快收拾东西趁夜色走吧。”
再蠢,再不济,是她亲弟弟。
朱二爷不舍姐姐,被她瞪了几眼,忽然冲上来抱她,就像小时候那样。
“姐,你会来找我们吧?”
朱夫人呼出一口气,嗯一声,当做回应。
“别那么蠢了,长点心眼吧。”
李夫人将自己的护身符留给她,两个小辈也泪眼汪汪的道别,朱夫人笑道:“哭什么?又不是生离死别,不过是出城躲一阵子。”
他们趁着夜色乘车离开,轱辘与青石地板相撞,在寂寥的黑暗里发出唯一的动静。
朱夫人站在门外望着消失的影子,望了好久好久。
他们一家,虽然弟弟蠢笨了点,孩子傻了点,但都是护着家里的好孩子,至少他们家庭幸福、美满。
现在怎么就被拆散了呢?
她仍然是想不通,岳三星为何非要将矛头对向朱家?为何非要把朱家拉下水?
当年,她嫁给岳三星,是因为朱家那时做生意,资金紧张,岳家虽不如朱家有财、有地,但那时至少能拿出一点现金供他们家周转。加上岳三星在他的几个兄弟里中算是有点才学,她觉得他有潜力去科举考试,所以嫁给了他。
眼光是有点,但不多。
岳三星最后考了个秀才,怎么也当不了举人。
朱家的地产越来越多,生意越做越大,官商勾结可是最好的发展方式,于是她就砸钱把他弄到了知县的职位,做了这么些年。
秀才可没资格做知县。
更何况这些年,朱家赚的钱,他岳家也有一份,若是查办朱家,他岳三星、岳家一个都逃不了,就算侥幸逃脱,没了朱家家族后盾,他以为他那点家产够他挥霍多久?
朱夫人真的不理解。
难道就因为她下毒杀他?
若是这样,也太蠢了。若是她来做,肯定会将朱家财产想尽办法归于自己名下——直接把她押上刑堂,用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灭了她,再用连坐斩草除根,把她两个弟弟和家人全斩了,她家财产还能归于他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