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气好点,说不定李巧云的家产他也能得到。
这不才是最好的方法?他查抄朱家,东西是上交官府,要走公文的,可不属于他。
她真不理解。
她望着远处冥思苦想。
珍珠站在她身后,看了她好几眼,天空泛起微光,她才说:“夫人,回屋吧,休息一会。”
朱夫人回神,意识到已经一夜未眠,但也不困,晃晃头,被珍珠扶着回房间,要她服侍自己洗漱。
无论如何,先找个替罪羊顶替弟弟。
珍珠用玉梳扫过朱夫人的发丝,轻声问她:“夫人刚才在想什么?”
“想岳三星的逻辑。”
朱夫人懒懒答道,指尖沾着胭脂,眼也不抬。
“万一老爷是被迫的呢?”
“哈?”朱夫人冷笑一声,“谁逼迫他?”
“奴婢也不知道。”珍珠回答,“但是奴婢觉得那个女孩不简单。”
朱夫人沉默,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。
珍珠看她没反应,急得手下没了轻重,扯的朱夫人头皮一疼。朱夫人疑惑看去,珍珠慌忙道歉:“对不起夫人,奴婢不是故意的,只是想着那少女可能不简单,一时失神。”
朱夫人微眯起眼眸:“你三番两次的提她,到底什么意思?”
珍珠直接跪在一旁,低声道:“夫人,奴婢真的觉得那少女不一般,自从她来,全县天翻地覆,而且不管是打了朱小姐还是那次在三步桥上与您和老爷斗殴,她都能全身而退!”
“而且昨日朱老爷被带去打板子,她不是也在场吗?还讨要了四百两给抢您铺子的女人——啊,她抢了您的铺子,您的人手还到不了那铺子跟前,找不了麻烦,如果都是老爷做的,那奴婢无话可说,但如果是那女孩自己有能力呢?”
“说不定这次的事,得找她解决呢?”
朱夫人沉默许久,仔细考虑着。其实她觉得珍珠说的一切都能用“岳三星帮衬”为由说过去,因为那女孩做的事情基本也都有岳三星在场。
但珍珠说的对,她不能因为对方穿着寒酸、破烂就不把她当一回事。仔细想想,第一次见到那女孩时,那个关窗砸她鼻头的小厮,她根本没见过,而且他们也是突然出现在餐厅里的。
后几日因为被迫跟着岳三星吃草,她太愤怒,反而忘了这件事。
“我知道了,她的事,我会考虑。”
珍珠的意思是把针对岳三星的东西给那女孩,或许那女孩能反打知县。但这也代表把自己放在了不利的境地,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这么做。
“我会考虑。”朱夫人神色凝重,又重复一次。
在朱府几个人离开时,无人注意到,屋檐的阴影下,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假家丁龙初,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,眼睛闪亮着,立刻飞身离去。
他胸前的布袋里还装着那本高利贷账册,是今晚在朱夫人、李夫人去找账册的前几刻拿走的。绥安之前说只记录,不带走,是想着不要打草惊蛇,让朱府意识到有别家针对。
但现在计划有变,知县针对朱府,她要让朱夫人将账册消失的矛头指向知县,好让双方互咬。
李夫人会得知朱老爷被打板子、朱夫人会被珍珠告知知县即将查抄朱府的消息,都是绥安的安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