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立仁呢?立仁在哪?”
珍珠摇摇头,猜测道:“二爷可能还在寻欢作乐吧。”
朱夫人跌坐到梳妆台前,却猛地被铜镜中的女人吓了一跳。
这是她吗?
皮肤枯黄暗淡,眼下浮着青黑,嘴角不知何时已刻下两道深纹。
她颤抖着伸手,触碰着铜镜里的女人。
脸扭曲了。
鬓间白发醒目。
可是一个月她还意气风发的到处游玩,和儿女共享天伦之乐。
到底怎么变成了这样?
是那个女孩?不,不止。朱夫人逼迫自己冷静下来,珍珠给她斟茶,她举起来喝,但茶水全都抖洒出来。
“老爷好好的,为何要查封朱府?他有什么理由?”
总不可能是因为她下毒,下毒是她一人所为,与朱府无关,这不是能查抄朱府的原因。
珍珠沉默了一会,小声说:“……会不会是为了那个寒酸女?”
“屁话!”朱夫人冷笑一声,“她能带给岳家什么?不过稍有姿色的小孩罢了,不可能因为她。”
“是啊。她只是一个农户女。”珍珠说道,悄悄抬眼看朱夫人,朱夫人皱着眉,仍然不解。
珍珠又重复道:“只是陂塘府搬来的农户女罢了,与哥哥相依为命,住在城东北的小院里。别的什么也查不到了。”
朱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,将视线移到珍珠脸上,又移开。
查封朱府需要证据,过去她力将朱府所有产业合法化,所以其实就算查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。
朱夫人脑海里莫名出现那粗布麻衣少女的脸,笑意盈盈的。
“要是能查到更多的那女孩的信息就好了。”珍珠又说。
“查她有什么用……”朱夫人低声,话虽这么说,眼神却发直。
查不到?为什么查不到呢?农户女,却查不到底细,父母家人的信息一概不知。穿着粗布麻衣,但是住在城里的小院?
她手脚发麻,身体的血液一点点冷下来。
岳三星怎么说的来着?“她身份高贵,我们惹不起”“我不能说她的身份”……
她手一松,茶杯砸到桌上,又在地上炸开。
她记得传闻,那女孩来的第一天,就逼知县开仓放粮,赈济灾民。
她对此嗤之以鼻,稻秀县受灾时,她正和小女儿和小儿子在避暑山庄游玩。
听闻这件事后,她立刻写了家书回来,要岳三星不要贪小失大。可以贪,但不能太过分,容易被上面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