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光十三年三月廿一,淮安漕运码头的晨雾中,张恪盯着英国东印度公司商船“女海神号”的报关单,袖中算盘拨出异常数据:“申报棉纺品二十箱,实重却超三千斤,必有夹带。”他翻开《海关算盘核量则例》,发现英商利用“竹筹丈量误差”虚报货物重量,实际每船鸦片走私量达五百斤——这相当于直隶全省半年的漕粮折银。漕运码头上的红毛船看似寻常,却暗藏着帝国心腹之患,英商与宗室勾结的“天恩竹筹”丈量闹剧,正将白色瘟疫送入国门。
“大人,载龄大人的‘天恩竹筹’丈量队来了。”漕帮舵主王九叔压低声音。张恪望着船头插着的宗室黄旗,竹筹丈量队队长竟是载锡的家奴,所谓“核量”不过是用短三寸的竹筹象征性比划,便在报关单上盖下“天恩无误”的印信。当“女海神号”鸣笛离岸时,张恪注意到船舷水线比申报载重深一尺,那多出的舱位里,藏着即将侵蚀帝国的白色瘟疫。
同日,北京户部值房内,绵志用嘉庆朝铜尺丈量英商《对华贸易清单》:“道光十二年,洋布进口量增三成,白银外流五十万两,”算盘珠拨出刺眼的赤字,“而宗室庄园却用漕银私购洋表、呢绒。”他对照张恪密信中的漕运数据,发现“每百石漕粮虚增,竟可换购鸦片十箱”的暗黑换算公式。户部银库的夷货暗流中,宗室的贪欲与英商的野心狼狈为奸,将漕粮虚增的黑洞化作鸦片输入的通道。
“大人,载龄将‘旗民实业局’档案丢进了金水河。”书吏捧来半湿的《匠籍改业算盘录》,纸页上“松江布庄年缴商税千两”的记录被泡得模糊。绵志望着窗外宗人府的飞檐,突然想起嘉庆朝《数据治世训》中的警示:“夷货之害,甚于洪水;数据之蔽,甚于猛兽。”他将英商贸易数据藏入《八旗武备志》夹层,那里还夹着半片从漕船残骸中寻得的鸦片膏——那是张恪冒死送来的证物。
河南开封,黄河大堤,张恪以漕运主簿身份督修水利,却发现治河款被层层克扣。他用《水患算盘核量法》测算:“原定每丈河堤用土二十方,实得不足十二方,”算珠撞出“河堤决口概率增五成”的结论,“载龄将治河银换成了英国燧发枪。”黄河岸边的算盘救荒行动中,治河银的挪用与赈灾粮的掺假,暴露出宗室集团对民生的漠视,张恪命人在大堤立下木牌,以算珠数据为流民争取生存底线。